译文
月亮化为五条白龙,飞上了九重云天。
范阳叛军如胡地黄沙飞离北海,闪电一般横扫洛阳。
胡虏的箭雨一般射向宫阙,皇帝的车驾逃往四川。
英明的王子秉受朝廷的谋划,执掌兵权靖清南边。
军旗漫卷,如大海波涛;武器森列,似江上的云烟。
一人指挥百万大军,张弛聚散,号令森严。
御史台来了众多英贤,在南方水国,举起了军旗。
绣衣御史宴集一起,杰出的永王借给楼船。
好似登上黄金台,谒见紫霞中的神仙。
我藏身于茅屋里面,不问世事四十年。
岂知隐居草泽的人,腰里有着锋利的龙泉;
一剑挥去,劈开浮云,发誓要扫清幽燕。
如今很想与诸位御史.静心讨论金匮兵书。
大家都感谢王子的恩德,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。
所希望的是平定叛乱,功成身退,追随鲁仲连。
注释
“月化”句:《十六国春秋·后燕录》载,后燕慕容熙建始无年,太史丞梁延年梦月化为五白龙。梦中占之曰:“月,臣也;龙,君也。月化为龙,当有臣为君。”比喻安禄山称帝。
皇舆:皇帝坐的车,代指唐玄宗。播迁:流亡。
英王:指水王李璘。庙略:指朝廷的谋划。
秉钺:持斧,借指执掌兵权。
霜台:御史台,御史职司纠弹,严肃如霜,故名。此处借以赞美永王幕府诸侍御。
戎旃(zhān):军旗。奉戎旃,谓参加永王军队。
绣服:指传御。
天人:才能杰出者,谓永王璘。
黄金台:又称金台、燕台,故址在今河北易县东南北易水甫。战国时,燕昭王筑此台,置千金于台上,延请天下贤士。
编蓬:编结蓬草以为门户,喻平民居处。
冥机:息机,不问世事。
龙泉:即龙渊,古代传说中著名铸工欧冶子干将所造的利剑。
决:劈开。《庄子·说剑》:“上决浮云,下绝地纪。”
幽燕:今北京市、河北北部以及辽宁西部一带,是安禄山的根据地。
众匮篇:兵书名。《隋书·经籍志》有《太公金匮》二卷。
旄头:即昂宿,胡星。旄头灭,指平定安史之乱。
鲁连:即战国时鲁仲连。曾为赵国退秦军,事后不受赵国赏赐,功成身退。
参考资料:
此诗是至德二载(公元757)二月以前在永王璘水军中所作。在这期间,诗人没有留下更多的有关诗文,除《致贾少公书》之外,仅有《永王东巡歌》、《在水军宴韦司马楼船观妓》及本篇三首诗。
参考资料:
奚禄诒日本篇:“首序禄山之乱,次入永王,次入诸侍御,次自序,末勉诸公以报国。”正道出了全诗的结构及其主题。
开头六句叙写安史叛军的嚣张气焰及其叛乱的主要过程。其中“胡沙惊北海”、“电扫洛阳川”、“虏箭雨官阙”等句对当时的形势做了高度的艺术概括。“皇舆播迁”四字则道出了唐王朝腐败,不堪叛军一击的可悲情况。诗句间诗人的爱憎感情是很鲜明的。
接下六句叙写永王承朝廷委任,率军南下的情景。“云旗卷海雪,金戟罗江烟’’两句,是描写永王的旌旗舒卷有如海涛,武器罗列有如江烟的雄壮气势。“聚散百万人,弛张在一贤”两句是对永王璘的热情赞美。
再下六句赞扬诸侍御才华出众,同时也表达了自己身赴宴会“如登黄金台,遥谒紫霞仙”的畅快心情。
再下六句是抒写自已的爱国之志。表明他尽管是一个“草间人”,但是他的腰下却有“龙泉”宝剑,意在强调自己有非凡的才干,“浮云在一决,誓欲清幽燕”两句是紧承上面四句,作一收束,直抒胸臆,表达自己愿为国家平定叛乱的雄心壮志。这几句写得词情慷慨,意气挥放。
最后六句勉励四座诸公要齐心协力,不惜微躯,尽力报国。这几句既是勉励大家,也是激励自己,所以最后又归结到自身上来,表明自己平素所怀的功成身退的理想。全诗共分五层,每六句一转,结构井然,气韵流动,有力地抒发了爱国的豪情。诗中先叙安史之乱,次述永王的率军平乱;再次赞美诸侍御的清正严明;最后表明自己渴望为平定叛乱贡献出一切力量,并勉励大家尽力报国,表现了诗人的爱国思想。
参考资料:
李白(701年-762年) ,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,又号“谪仙人”,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,被后人誉为“诗仙”,与杜甫并称为“李杜”,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“小李杜”区别,杜甫与李白又合称“大李杜”。据《新唐书》记载,李白为兴圣皇帝(凉武昭王李暠)九世孙,与李唐诸王同宗。其人爽朗大方,爱饮酒作诗,喜交友。李白深受黄老列庄思想影响,有《李太白集》传世,诗作中多为醉时写就,代表作有《望庐山瀑布》《行路难》《蜀道难》《将进酒》《明堂赋》《早发白帝城》等多首。
灵、博之山,有象祠焉。其下诸苗夷之居者,咸神而祠之。宣慰安君,因诸苗夷之请,新其祠屋,而请记于予。予曰:“毁之乎,其新之也?”曰:“新之。”“新之也,何居乎?”曰:“斯祠之肇也,盖莫知其原。然吾诸蛮夷之居是者,自吾父、吾祖溯曾高而上,皆尊奉而禋祀焉,举而不敢废也。”予曰:“胡然乎?有鼻之祀,唐之人盖尝毁之。象之道,以为子则不孝,以为弟则傲。斥于唐,而犹存于今;坏于有鼻,而犹盛于兹土也,胡然乎?”
我知之矣:君子之爱若人也,推及于其屋之乌,而况于圣人之弟乎哉?然则祀者为舜,非为象也。意象之死,其在干羽既格之后乎?不然,古之骜桀者岂少哉?而象之祠独延于世,吾于是盖有以见舜德之至,入人之深,而流泽之远且久也。
象之不仁,盖其始焉耳,又乌知其终之不见化于舜也?《书》不云乎:“克谐以孝,烝烝乂,不格奸。” 瞽瞍亦允若,则已化而为慈父。象犹不弟,不可以为谐。进治于善,则不至于恶;不抵于奸,则必入于善。信乎,象盖已化于舜矣!《孟子》曰:“天子使吏治其国,象不得以有为也。”斯盖舜爱象之深而虑之详,所以扶持辅导之者之周也。不然,周公之圣,而管、蔡不免焉。斯可以见象之既化于舜,故能任贤使能而安于其位,泽加于其民,既死而人怀之也。诸侯之卿,命于天子,盖《周官》之制,其殆仿于舜之封象欤?
吾于是盖有以信人性之善,天下无不可化之人也。然则唐人之毁之也,据象之始也;今之诸夷之奉之也,承象之终也。斯义也,吾将以表于世,使知人之不善,虽若象焉,犹可以改;而君子之修德,及其至也,虽若象之不仁,而犹可以化之也。”